风花雪月踩云行(D23 南阳卧龙岗-湖南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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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星期六,南阳卧龙岗-湖南衡东,行程900公里

先来一段京剧《空城计》中诸葛亮的唱段,《西皮慢板》之“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评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

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

东西战南北剿保定乾坤。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

我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又睡到自然醒,在酒店一楼简易餐厅的免费早餐中,竟然吃到了香甜的玉米面糊,那是从10几年前的大学食堂里飘出来的味道,暖暖的,醉人。

驱车去往几公里外的卧龙岗,这便是昨天选择入住南阳的理由,也是一大早想唱京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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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岗相传是三国时著名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诸葛亮曾躬耕的地方,被后人即建祠以作纪念,这便是如今的南阳武侯祠,又名诸葛庵,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南阳武侯祠具体建于何时,文献上并没有记载,从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中推测,唐代卧龙岗上已有诸葛草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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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181-234年),字孔明,汉末山东琅琊阳都(今山东沂水县南)人。幼年丧父的他随叔父诸葛玄投奔荆州牧刘表,诸葛玄去世后,诸葛亮便带着弟弟诸葛均在南阳卧龙岗结庐躬耕,过着“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布衣生活。虽然身居草庐,但却不完全隐居,而是以满腹诗书经纶良谋,广交天下名士,被当时的大名士庞德公比喻成一条待时腾飞的“卧龙”。公元207年,刘备、关羽、张飞三顾茅庐,拜请诸葛亮。自此,二十七岁的诸葛亮离开了躬耕十载的卧龙岗,参加了刘备的政治集团,后官拜蜀汉丞相,爵封武乡侯,死后誉“忠武侯”,因此历代纪念诸葛亮的祠庙均称为“武侯祠”。

有文献记载的南阳武侯祠,始建于魏晋后期,后经历代的不断修缮和增建,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基本上保留了元明的布局风格,是我国纪念诸葛亮最大的古建筑群。

景区入口是一座“千古人龙”石坊,三门四柱,遍体布满雕饰,指诸葛亮是人中之龙,同时隐喻卧龙岗是藏龙卧虎之地。第二道坊为“三顾坊”,两面刻有“汉昭烈皇帝三顾处”和“真神人”,是为了纪念刘备三顾纳贤而立的。诸葛亮固然功高盖世,万古流芳,而刘备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方面也是实实在在,没有停留在口头上,这个优点是值得当今的一些领导学习的。“真神人”三个字,出自苏轼《武侯庙记》中颂扬诸葛亮的一段话:“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卧龙也。” 

山门是武侯祠的正门,正中石匾上镌刻的“武侯祠”三个大字,出自郭沫若先生的手笔。大拜殿是武侯祠的主体建筑,殿内是端坐的孔明正面像,纶巾羽扇的孔明,典型东汉时期隐居儒士的装束。殿堂的檐下柱上挂满了历代名人骚客敬仰孔明而创作的对联和匾额,其中有一幅是为了平息南阳人和襄阳人关于诸葛亮家乡的争论的,颇有深意。时任河南南阳知府的顾嘉蘅是湖北人,在河南做官,两边都不想得罪,实在没办法平息这场官司,只好和稀泥,写下了:“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辩襄阳南阳”,缓解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胡耀邦前来参观后,又续写了这一幅:“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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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几幅对联概括了一部三国史诗,摘录好下:“定三分,烧博望,出祁山,大名不朽;气周瑜,屏司马,擒孟获,古今流传”、“收两川,摆八阵,七擒六出,五丈原设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恩三顾;取西蜀,征南蛮,东和北拒,中军帐按金木土爻之封,水面偏能用火攻。”上联巧用了一、两、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10个数字,下联则运用了东西南北中、金木水火土这10个字,全联共54个字,简练地阐述了诸葛亮出茅庐后辅佐刘备父子戎马倥偬的战斗一生,可说是字字珠玑,笔笔传神。

说起,诸葛亮,难忘《出师表》。廊下保护在玻璃中的石碑,正是岳飞手书的前后《出师表》。它是南阳武侯祠的镇祠三宝,一宝为诸葛亮的《出师表》文章,二宝为岳飞的字,三宝为张*的刻字。一共有2l块石碑,刻工精良,岳飞的字体气势恢宏,极富感染力,可从字里笔端体会出书写者慷慨激昂波澜壮阔的内心。公元1138年,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在抗金途中路过南阳,“遇雨,随宿于词内”,观看了《出师表》之后,被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夜不成眠,坐以待旦,感慨万千,经道人请求后挥涕走笔,把1300余字的前后《出师表》一气呵成默写而出,其字铁画银勾,龙飞凤舞,潇洒飘逸,奔放淋漓。

闻名于世的诸葛草庐位于一处静谧的院落中,草庐为砖木结构,以茅草盖顶,古朴简陋。挑起的八角上,悬挂着八只风铃。庐内竖有一石碑,正面刻着“汉诸葛孔明旧庐”七个大字,庐内门额上悬挂着郭沫若和于右任书写的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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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楼梯可登茅庐之上,是当年诸葛亮夜观星象的地方,“汉月镂空昭碧天,凭高一望净寒烟。山围水匝林稍见,待酌流霞候月圆。”诸葛亮候的月,与千年之后的小女子我候的月,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从容细看平沙处,可有先生旧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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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祠里还有一处宁远楼,处于中轴线的最末端,是整个祠庙的最高建筑,传为诸葛亮隐居南阳时的书斋旧址,楼名由“宁静致远”而得来。诸葛亮淡泊明志,正直廉洁的美德千古传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赤诚感天动地,以其在政治、军事、经济的领域唱响的三绝,在中华文明史上独领风骚,不愧为“千古第一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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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顾祠,门柱上悬挂着“两表酬三顾,一对足千秋”对联,祠内有关张殿,殿内立有关羽、张飞的塑像。关羽赤面凤眼,美髯垂胸,神安气闲,雄姿威风;张飞则面色漆黑,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急不可耐。猛张飞不是搞政治的,没有刘备那样的政治远见,自然也就看不到诸葛亮这个人才的价值所在。一顾茅庐时没有见到孔明,他说“既不见,自归去便了。”没发牢骚,表现还算说得过去。待刘备准备二顾时,他说:“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唤来便了。”遭到刘备的呵斥后,差点没让他去。到第三次刘备再要去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说:“今番不需哥哥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

位于关张殿后的“三顾堂”里,有刘备、诸葛亮对话的蜡像,二人分宾主而坐,书童侍立侧旁,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再现了备亮当时纵论天下时的情景。

参观的最后,随着有经验的导游直奔一花草树木簇拥的院落,原来那里有场古代民俗演出。先生对演出不感兴趣,催我赶路,无奈求知欲强烈,他再性急,也奈不了我何。演出的场地不大,座位都是雅座,中间有茶几相隔,因为来得巧,坐在最前排正中央的位置,是观看演出的绝佳之处。演出开始了,首先是美女表演古代舞蹈,劲扭曼妙的腰肢,将温柔的长袖甩得风声水起。然后是古代编钟演奏,表演者藏于钟后,回旋悠扬的古乐声中,只听声音不见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最后是杂技表演,一并不粗壮的美女仰而躺下,将一张四四方方的饭桌蹬起来,加力使其旋转,竟转得同陀螺一般快,四只桌腿不再成点,而是旋成密实的圆圈。一直不敢大声喘气,很担心那沉重的桌子掉下来,砸坏了演员的头。还好演出顺利结束,有惊无险,换来全场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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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对武侯祠的游览,也就结束了在南阳的逗留。驶离南阳的路上,遭遇街边的小小蔬菜市场,跑过去买了三斤超大个的黄瓜,价格已经涨到了1.4元一斤,还顺手抄了几枚一元一枚的咸鸭蛋,以充作路上的零食。

昨天在兵马俑博物馆与3号车相遇时,得知他们结束兵马俑的参观后,即会离开西安赶回武汉,并且他们会尝试西安至襄樊新修建的高速公路,并答应将以身试路的结果告知我们。果然是守信之人,今天早上即收到来自3号车的短信,说路况一切正常,畅通无阻,可放心大胆通行。十一点正式驶入通往襄樊方向的高速公路,果然是好路,路面崭新无任何坑坑洼洼,单向三车道,且往来车少,至武汉之前一直如此,可轻松开到140迈。

为了节省时间,午饭只简单地借用服务区的热水,泡了方便面充饥。

一路无话,边根据行驶过程中的路况、车速等情况,边使用导航、研究地图,确定晚上留宿的地点。天快要黑了,刚好行至湖南衡山路段,考虑到衡山是著名的风景名胜区,住宿情况不好掌控,所以决定再向前跑一段,住在衡东亦无妨。下了高速公路,三角路口即有几家民营酒店,条件价格都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黑店,又不好以身相试,所以决定再赶些夜路,赶到40公里外的衡东县。

这段路漆黑一团,路面也不平,蚊虫冲着光亮而来,赶得很是辛苦。亏得先生的车技高超,得以顺利到达衡东县城。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衡东县只有一家四星级酒店,位于偏远之处的山里,致电过去,已经客满。找到二星级的衡东宾馆,房间里闷闷的,有尚未散去的杀虫水的味道,浓浓的酸臭,担心会把自己也杀个半死。

因为肚子饿了,也因为担心耽搁久了会找不到可以吃晚饭的地方,所以将车停在宾馆的后院,按保安的说法步行进隔壁的胡同里。胡同狭窄而古老,走了很远,都没有发现一家尚在营业的饭店,心中渐生绝望。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终于看到了一家亮着灯、开着门的家庭式饭店。天气很是闷热,挂在墙上的风扇呼呼地吹,吹得走皮肤上已经冒出来的热汗,却吹不走身体里由内到外浸着的暑热。煎了一盘又热又嫩的豆腐,再来一盘清炒土豆丝,急急地吃下了一大盆的米饭,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好在米饭是免费提供的,否则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单了。

饭前向老板娘询问附近是否有适合的住处,老板娘一听就来了兴致,送上门来的生意,怎么会不抓住这宝贵的机会呢。于是热情地带我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老干部宾馆,虽然很明显是在被人拐卖,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至少这家宾馆还有个院儿,而打着老干名义的,多多少少会与老干部有些关系,会规范一些,量它也不敢乱来。

放宽了心,睡得也就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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