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踩云行(D16 安多-唐古拉山-沱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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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安多-唐古拉山-沱沱河,这一日走走停停,行程没有准备地统计

仿佛尚未入眠,却已到了起床时分。

打开洗手间的水笼头,却发现边冷水都没得滴了,只好头不梳脸不洗地出门。清晨五点钟的天空,漆黑一团,只有车灯射出的一片光亮。另外两台车还在清晨的梦中沉睡,而我们一家之所以这么早离开,是因为信了2号车的前行之言。而昨天之所以贪夜路赶来安多,也正是出于对即将遭遇的塞车之苦的担忧。

刚刚拐出政府招待所,迎面就驶来了四台夏利,一律挂着青海的车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同样的目地的同道中人。它们的出现,更加证实了2号车的说法,抢在天亮之前赶路,才有可能在筑路工人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之前,穿过修路地段。跟在夏利车队的后面慢慢走,盯着前车的底盘细看,只要它们能赶的路,我们更是没有问题的。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还未撤去,泛着惨淡的清辉,还有不知疲倦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有了它们的相随,填补了些许心中的空荡和独行的寂寞。

路面情况还可以说是好的,上车之后小宽就占据了后座,续着未完的美梦。而在晃荡中,副驾也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夏利车队也已经了无踪影,是先生找到感觉后主动的超越。以为又一次的早起,会是又一次观看日出的机会,不想前进的方向却是北方,而天上的云层也真是够厚的,平时光芒万丈魅力四射的太阳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哪里还顾得上摆出poss给我看呢!

到了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唐古拉藏语意为“高原上的山”,是青海和西藏的分界线,也是长江的发源地。此处终年风雪交加,有“风雪仓库”之称。山口处建有纪念碑及标志碑,有停下来打尖的前车。下车想透透气,空气中却弥漫着寒冷,越靠近石雕,寒冷越刻骨铭心。山口下方的河水是奶白色的,汇成了几处不规则的水塘,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些石碑。几个身披军大衣的广东人也走过来拍照,哆嗦得比我厉害,还加上了咳嗽以示渲染。

 风花雪月踩云行(D16) - 小鱼滋味 - 小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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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唐古拉山口,就彻底作别了西藏,风花雪月的旅行将在青海继续。公路两边的土地渐渐变得贫瘠了,昨日屡见不鲜的牛羊,仿佛被漆黑的夜晚吞噬了。至八点半钟,紧赶慢赶了八十公里后,还是不幸遭遇了限行,而眼睁睁看着前面曾经同行的一台车消失在视野里,前后也就相差不到十分钟。一辆小卡车横在路中间,就是修路队设置的路障了。

限行只对北行有效,并不限制对向的来车,小卡车一时让路,一时又堵上,堵在路上,也堵在焦急的心里。驾驭小卡车的工人目光狡黠,一副大权在握的嘴脸,扫向我们的目光中,是高高在上、其奈我何的蔑视。与之交谈几句,因为不是美女,所以起不到美女的作用,不足以电出被放行的效果,只说放与不放,他说了不算;至于要等多长时间,全凭更前面路段另一老兄的心情,也许一上午,也许一天;而对讲?这么远,怎么会有信号呢;打电话问问?可是私人的手机啊,费用公家又不给报销,凭什么要打……

一时无语。

只剩下转圈、磨鞋底、咬手指头的份儿了。

路面上躺着一条条巨型的水泥制板,那是不久的美好将来,可眼前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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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下的河水没心没肺地流,带不走我的烦恼;天上展翅飞过的鸟携来一缕微不足道的风,吹不散心头盘旋的愁绪;青藏铁路上呼啸而过的火车,承载的却不是我的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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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休息片刻,能征善战的先生坐不住了,裹着一股寒风再回到车里,第一件事是把我赶到后座上,把副驾驶位让给了一个穿黑夹克的小伙子。距离被堵刚好一个半小时,众目睽睽之下,CR—V独家启动,后背热辣辣的,那是束束刀子般锋利的嫉妒目光。

小伙子叫迟玉田,来自黑龙江桦林,乡音可亲,两眼更是泪汪汪。听说负责监理的他要赶去另一个工地解解闷,机灵的先生马上抢在他人面前盛情相邀,成功地把握住了这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机会。从小迟的口中对修路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工程经过层层转包,每100公里左右就是一家不同的施工单位,此处属于6段,承担着93公里的筑路任务,而前方还有5段至1段共五个工程队需要应付。

有小迟在车上压阵,果然畅行,而且是在尚未揭去遮布的新路上大摇大摆。遇到另一处卡,路基下的便道上,大批的货车排着不见头尾的长队,而把守路卡的,是一个满嘴镶着金牙的瘦高男子,一张瘪脸被高原风吹得黝黑黝黑的,面相凶恶,令胆小之人不敢正视,是守卡的绝好材料,看来此处卧虎藏龙,连领导的水平都这么高,深谙用人之道,用人有方,学习了。

金牙态度坚决,不肯买小迟的账,但还算给面子,肯借对讲给小迟一用,呼通了李总,最终放行。眼见近了小迟的目的地,请教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五个工程段,老乡毫无保留地面授机宜,提到了香烟,并告知前方不远将会路过唐古拉兵站,那里有香烟出售,兰州牌香烟的档次刚好合适。

果然就到了唐古拉兵站,这个海拔最高的兵站,还真的有卖东西的小店。经过刚才的塞车,对前方未知的路程充满了恐惧,以昂贵的价格补充了一整箱矿泉水、几只牛奶和几罐八宝粥,还有一条黑色包装的兰州香烟,家里无烟民,对烟市缺乏了解,直觉180元的价格不算贵。

小卖店的隔壁是一家小饭店,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冒着被狗惊吓的危险,自已给自己打气壮胆,先行过去打探。见我进来,缠着头巾的老板娘边放下手中的筷子这说炒菜可以按菜谱随便点,但主食只有大饼。正待征求先生的意见,却听见先生急切的呼唤,原来是小卖店店主的意思,根据对向正常的车流量,估计前方路况一切正常,抓紧时间赶路才是正事。

急行六十公里后到了雁石坪镇,果然应了小店店主的话,一路通行无阻。而顺境中总是容易放松警惕,正是午饭时间,决定停车先填饱肚子。从进镇开始就擦亮了饥饿的眼睛,路边的饭店倒是有一些,仅看外表就知其规模和卫生情况了。一直盯到镇子的另一头,无望之下,进了最后一家店。店里黑乎乎的,顶棚低,光线差,厨房设在屋角处简易的棚子里。走廊里有几口大缸,装着生活用水,洗手需要舀到盆里进行。店后面就是滔滔江水,对水的芳名暂无考证,只记住了江边堆成小山的生活垃圾,因为嫌洗手间太脏,以为屋后会是纯净之地,却误闯惨不忍睹的垃圾场。

店里还有一桌客人,是从对向过来的,趁机询问路况,只说“能走”。老板娘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应该是回族。点了一盘葱爆羊肉,果然肉嫩味香,吃得嘴角流油;红烧茄子的做法有点另类,将茄子去了皮切成薄片,虽然声称“红烧”,却像是在吞咽一片片肥猪肉,不过口感很好;尖椒炒肉,配的全是瘦肉,片大而厚实,嚼起来很香。米饭是随便吃的,盛饭用的是中碗,饭锅还坐在火炉上,锅里的饭却有点凉了,不过接近东北大米的口感,是这些天以来吃到的最香的米饭了,看来出了西藏果然就不一样,广告词怎么说来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有我的滋味”,“我看好你哟”。三盘菜都很实在,三个人吃得都很卖力气,却只吃掉一半。店主不忍,热情地帮忙打了包,还追着我们离开的脚步,送到车边,并细心地配了筷子。这朴实的民风,温暖而感激。

出雁石坪十公里后,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中国石油加油站。之前经过一处大坑时,车子曾经被重重地颠了一下,加满了油,先生顺便检查一下车况,发现右前方的车胎上有一处明显的突起。偏偏天空中就下起了雨,半躲在油站的顶棚下,斜斜吹来的风,夹杂着雨丝,湿了衣,冷了零上五度的气温。先生是主力,小宽是得力的助手,我则插不上手。半小时后换好了胎,父子两人的衣裤上都沾染了星星点点土黄色的泥水。

又快马加鞭赶了几十公里的路,二点半钟,车子再一次被动停下,却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正在施工的工程车将前方的路面完全封锁,只能乖乖地靠边儿停下。停车的位置比较靠前,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一共只有几台车被拦在了路上。

下车考察,看来这个施工队是动了真格的了,几台不同类型的大型工程车分工作业,配合默契,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先生将那条兰州烟拆了,揣了几盒在怀里,忐忑中掺杂着侥幸,试图把小迟交待的办法派上用场。这次的架式,却不像是几盒烟可以搞掂的,果然,前车负责指挥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拒绝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耐心地等待施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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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3号4号车的身影也神奇地出现了,早上甩掉的四台夏利也跟了上来,看来并非早起的鸟才有食吃。通过上一个关卡时我们是遇到了同乡小迟,而3号4号又是用了灵丹妙药呢?颇为好奇地问了行行,说当时声称车里有病人,也就被放行了。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无可奈何,一束束寂寞无聊的视线被洒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见远远的青藏铁路旁边有一条便道,对向不时有车子从便道绕过来。一台藏C牌照的灰色CR-V与一台鄂O牌照的丰田4500是一个车队的,丰田的主驾是中南财经大学的一名教授,高高瘦瘦的,身着Jeep服饰,CR-V主驾则年轻许多,猜测两车属师生关系,老师考察,学生陪同,警车尚能动用,看来这师生的社会关系不简单。两台车的车队略显单薄,年轻的司机邀请先生加入以壮大队伍,以结伴向铁路边的便道冲刺。有同样的车型当先锋,一向谨慎稳重的先生也便动了心,于是灰色CR-V在先,白色CR-V在中,丰台4500断后,临时组成的队伍相继冲下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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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基下面是坑坑洼洼积水的草场,很害怕被陷入烂泥中,心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让自己的恐惧表现出来,咬紧牙关不敢出声。几十米远的前车到了拐弯位置就不动了,看样子就知道被陷住了,先生不能做第二个被陷住的CR-V,它有丰田4500做后盾,而我们没有,只能急忙打舵回转,同时嘴也没闲着,因过意不去而向灰色CR-V喃喃忏悔。身后的4500则继续前行,与CR-V汇合,实施抢救行动。

回到公路上,原来领先的位置已经被挤占了,只能停在3号4号车的后面。大约一个小时以后,CR-V和4500也回来了,比去时明显多了一厚层泥巴,有点儿风霜,有点儿狼籍,那是经过了战场厮杀的纪念,也是尝试精神的可嘉。车停稳了,驾驶员分别下车,趴下身子,检察底盘的受损情况,CR-V的底盘装饰底盘明显被刮碎了,拖泥带水的立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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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下去的便道有两个方向,我们去往的是与排队的车头相反的方向,需要转弯后才能沿铁路线前行。另外一条便道就在公路路基下,贴着公路。不时有车试图通过这条便道闯出去,也不时有从对面开过来的车从便道上冲上来。那个小小的斜坡还真是够陡的,一台丰田霸道屡次想爬上来,从车里神奇地走出了一大堆的人,其中包括一男一女两位超过退休年龄的老人家。对地面进行了简单的平整后,为了保证上冲时车子的重量平衡,老头自告奋勇,手脚麻利地站在上翘部位的脚踏板上,手抓着车顶的行李架,老太太则在身尾参与推车,很是为他们的安危捏着一把汗。两次上冲之后,车子终于爬了上来,长舒了一口气,为他们开心。

一台藏民驾驶的白色小货车也试图爬上来,周围的藏族人都赶过来帮忙。车子的女主人将裙角卷起在腰带上,弯着腰,用一双习惯了操劳的手,不停地扒着地上的散土,身影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脸上却不见一丝愁苦,而是洋溢快乐的表情。只可惜驾驶员的技术差了一些,或许是车子的动力问题,上上下下地折腾了七八次才得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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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人群中,有很多藏人。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家,戴着礼帽,披着价格不菲的藏袍,静静地盘坐在公路边,冷眼看着这些力气使不完的人胡乱折腾,一副尊贵的迟暮景象。举起我的相机想拍拍这位老人家,一群藏族孩子眼尖手脚也快,抢在我按动快门之前跑到老人身边,纷纷掀起袍角,挤在老人的周围,露出天真的笑脸,摆出V字手势。老人依然不苟言笑,表情宁重,却掩盖不住对孩子们的慈祥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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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藏族男女也穿着厚实的纯毛制藏袍,随意地披在被汉族同化了的便装之上。这袍子的用处还真是不可小看,塞车的位置一马平川,连个小沙包都没有,给解手造成了困难,男人尚好,走得稍远一点就解决了,而女人就要各想各的法子了。而穿了藏袍女子,连公路都懒得下,就地蹲下来,有袍子遮住下身,不用避人,完事儿之后用手轻轻一带,即将一切搞掂。男人的袍子功能则更加强大,将袍子展开铺在草地上,人躺上去,再蚌一样合上,将自己卷入其中,盖住头,脚露在外面,就这样,在雨中,在潮湿的草地上,与自然浑为一体,安然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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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铁路依然繁忙,不时有火车驶近了,再绝尘离去,已经丢失了拍照的冲动。从修路方向迎面走过来一对藏族夫妇,是嗑长头的虔诚者,膝盖上缠着厚厚的胶皮,向着拉萨方向急走几步,即匍匐叩拜一次。

天空一时雨,一时晴,一直吹着又硬又冷的风,气温只有5-7度。无所事事的人群都在等待,穿戴厚实齐整,漫无目的,各取其乐。小宽不时跑到路基下的水沟边,用矿泉水瓶做工具,将原本流淌的水截了去路。行行见状,也不离小宽的左右,目光追随着两个少年的身影,水凉风急,不时提醒他们保护头部不被风吹,以免引发高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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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是闲暇而漫长的,先生却一直处于兴奋状态,逼着他去后座上睡了一觉。昨晚的睡眠时间太少,质量也不过关,而此时的堵车,必然直接导致晚上加班赶夜路的后果,很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先生的胡子十几天没刮过了,长长的茂盛着,如同他曾经的网名“黑森林”,散发着别样的味道。

从众人的口中听到若干关于这条公路的抱怨,说从去年开始,这路就一直在修,却还是现在的模样。而自身的体验也有几条,路面一段明明是刚刚修好的,几公里外的另一段却是未修的烂路,这样好好坏坏反反复复,应该同属一个施工单位,不明白为什么不一口气修好几十公里,再集中精力修下一个几十公里。而修好的路面上,凡从高处冲下来时,必置大坑,被颠了几次之后有经验了,于高处下冲时不必看路,只管踩住刹车就对了。已经修好的路面上也已经有了多处破损,说来说去又是质量问题,太多的仓鼠习惯了将国家的基建投资转变为一己私利。而这条路的修建标准也明显不够高,路牙外简易地铺着沙石,大风大水都会将其位置移动,从而路不复路。

等待的过程,也是一次对车辆性能的大阅兵。巡洋舰来了,无需多看,直接冲下路基,车辙落差再大、再泥泞的便道对它来说都不算什么;霸道稍微差一些,不过也能勉强应付;宝马X5稍有犹豫,也颤颤巍巍地踏上了不归路;凌志RX350就不行了,思前想后左看右看都聚集不起那份勇气。而有丰田4500撑腰,那台灰色的CR-V也忍着底盘屡屡被刮擦的痛,壮士一去不回头,沿着杀出的那条血路,消失不见了。回头望望身后,还等在路上的,不过几十辆小车。同样是CR-V,因为有3号4号车同行,既然又聚在了一起,就不想再轻易走散。

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天还没有一丝要黑的意思,工程车也还没有收工的意思。中午不屑带走的剩菜,此时却成了千金难求的宝贝,就着八宝粥,完成了一这顿晚餐,就当时的情景来说,相信在等待的队伍中,没有人会吃得比我们更可口,更丰盛。

八点钟,工程车终于开始收工了,等待这一刻等得太久,车队马上发生了骚动,发动机打火的声音响成一片。新的路面已经完全铺好了,装载车也已经撤了,还剩一辆压路机不肯停止工作,驾驶员是个女同志,耐心十足,一遍遍反反复复地压来压去,不知是折磨大家的意志,还是考验大家的耐心。只要它不停止,就谁都甭想过去。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压路车终于压累了,侧开身子,为大家让出一条生路。经过整整六个小时的等待,当车子终于被放行,天也就渐渐黑下来了。黄昏弥留的光线里,终于见到了沱沱河的标志牌,作为长江发源地的长江第一源是如何的旷世惊艳,我看不见,也已经不关心了,我只知道现在有路可以走了,我要向前走,走到再也不会堵车的地方,那里才是天堂。

停车时哀求不来的困倦,如今却不求自来,且撵也撵不走。小宽以最快的速度沉入梦中,尽管很想陪着同样困倦的先生,但眼皮却沉得睁不开,像涂了厚厚的胶水一样。先生体贴地让我尽管睡,叮嘱他如果困了就靠边儿停车,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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