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香港】 与友人在M+,触摸艺术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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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节八天长假的最后一天,与安子有约,去逛逛M+。
    之前并不知M+的存在,但有了安子,就不一样了。
    从西九龙高铁站出来,步行可抵。
    此时不妨也来交待一番M+。M+是位于香港西九文化区的亚洲全球性当代视觉文化博物馆,2021年11月12日正式开幕,不管是建筑设计、馆藏展品还是配套设施,都极具特色,是香港重要的文化地标。
    大楼由世界知名的Herzog & de Meuron建筑事务所联同TFP Farrells和奥雅纳设计,总建筑面积65,000平方米。建筑呈倒转 “T” 字,横向基座平台内有33个展厅及多个功能空间,纵向大楼则设有研究中心、办公室等。其幕墙和地下大堂部分装有陶瓦保护层,借鉴中国传统屋顶釉面瓷砖工艺,色调会随天气和时间变化。临海的 M+幕墙长66米宽110米,是全球最大型的媒体幕墙之一,夜晚会展示藏品及委约数码作品;地下的潜空间沿机场快线地铁隧道挖掘建造,以清水混凝土打造,工业风格明显,三层高的天顶能让观众从不同角度观赏展品;北天台花园还有M+游戏地景,摆放着野口勇设计的多件游玩雕塑,可供观众互动。
     截至2025年2月,馆内藏品超9100件,涵盖视觉艺术、设计及建筑、流动影像和香港视觉文化等领域。其中M+希克藏品是全球顶尖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香港视觉文化作为馆藏核心,建筑绘图、唱片封套、电子游戏等都纳入展出范畴,凸显本地特色。
    也有重磅专题展览,如2025年的 “毕加索──与亚洲对话”、“李明维:如沙的格尔尼卡” 等展览,过往也推出过 “草间弥生:一九四五年至今”、“贝聿铭:人生如建筑” 等备受好评的展览。
    进入M+,前去地下参观免费的部分。入口处的大型作品,奇形怪状的,如果不看说明,还真的不知所以然。
    作者劉慧德,是件陶瓷雕塑作品,靈感來自薈萃了奇珍異物的中國古籍《山海經》。作品像遠古聖物般,擺放在形似祭壇的平台上,有的貼近地面,有些懸掛半空,寓意天地相連。在這些奇特的造形中,隱約可見人的臉龐和肢體的輪廓。中央有一隻行動怪異的機械蜘蛛,儼如來自異世界的生物。空中形似脊椎的雕塑,則參考了人類骨架及《山海經》中可控制日夜的燭龍的形象。這些混種生物和怪異器皿凝聚了劉慧德對親人離世的複雜情感。

    放大其中的细节。

    劉慧德曾研習版畫與繪畫,陶瓷技藝則多半自學。其陶瓷雕塑創作融合了澳門殖民建築和古代神話的元素,藉此探索建築、死亡、喪葬儀式和來世等主題。

    人形。

    居中的那只蜘蛛。

   继续往深里探索。

   空间、灯光的设计,都很别致、大气。


    畢蓉蓉是1982年生於寧波的艺术家,下图的作品名为《去連接,去疊,去抽紗》,创作于2025年,受M+委約創作。
    時我而言,皮膚、血管和 DNA 是身體的一種編結結構,閃電、暴風和陽光是自然世界的另一種編結結構。畢蓉蓉結合中國古老文字甲骨文及其他取材自亞洲、非洲等古老文明的幾何紋樣,創作出一幅巨型紡織品作為這組新作的背景。在前方附屬金屬支架群支撐的懸掛作品中,畢蓉蓉結合切割、連接和疊加等主要的編織技法,進一步呈現這些紋樣的層層連繫。同時,金屬架也模擬了布料上織線交錯的延綿結構。對她而言,紋樣正如人類語言一般承載着社會文化的交匯。觀者可在作品四周走動,親身發現紋樣與編織傳統之間的新連繫。
    畢蓉蓉曾在四川研習中國傳統繪畫,後來於荷蘭擴展繪畫實踐。她持續研究不同文化及歷史的圖案符號,並將之與所學的藝術技法在創作中融會一身。  
    与编织有关的元素,色彩斑斓,更吸引女性的关注。

     安子很擅长捕捉美感,构图一流。

    好友相约逛展,感觉本身就美。

    免费的部分参观完成,再去付费的部分。
    先过的南展厅,主题为“山鸣水应”,这就透过当代艺术家的眼光,走进山水新境界。
    山水是構成中國哲學思想和詩意想像的文化底蘊,更啟發了東亞上千年來的水墨畫傳統。山水超越肉眼可見的風景,展現出介乎動與靜、觀看與想像、瞬間體驗與歷史源流之間的共鳴。此展覽將山水的概念延伸至流動影像、聲音、設計及建築,在後工業時代日漸虛擬化的世界裏,探討人與自然千絲萬縷的牽連。
    占了差不多整整一面墙的巨幅画作,名为《白描芥子園(十一日談系列)》,作者是楊詰蒼,1956年生於廣東,是活跃于国际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以融合传统东方媒介与当代观念的创作著称,是中国当代艺术 “八五新潮” 的重要参与者之一。
    在這廣袤的山水中,動物與人類超脫傳統的藩籬,或在互相嬉鬧、或在縱慾、或在捕食。這是慾望橫流的樂土,抑或無法無天的混亂地獄。習書法和水墨出身的楊詰蒼透過筆觸和畫譜,借助這些古典藝術形式的文化權威;同時卻以暴力和性的聯想顛覆此權威。在最右方畫板的簽名旁,楊詰蒼化身為禿頭、半人半獸的形態,藏身在樹叢中,凝望着觀眾。他把自畫像置入畫中,彷彿也成為了這個道德是非成疑的場景中的一員。

    画中的细节。

    是细节,又不仅仅是细节。

    下图是唐家偉的作品,《靈山 3》。
    唐家偉(1957-2012)是香港当代水墨艺术家,其创作以传统水墨为基底,融合了禅宗思想与现代实验技法,是香港水墨艺术创新的代表性人物之一。虽出身传统国画训练,但受刘国松抽象水墨及佛教禅宗影响,突破毛笔限制,常用泼墨、指画(以手指 / 指甲代笔)等技法,弱化传统笔法的主导性,其作品常将山水、云、浪等自然元素提炼为抽象的 “纯能量” 形式,既保留东方意境,又兼具现代视觉张力。其创作推动了香港水墨艺术的现代化转型,既连接传统东方美学,又融入当代艺术的实验性,对后续香港及华语地区的水墨创作者有一定启发。
    唐家偉習國畫出身,受到佛教禪宗和劉國松的抽象水墨畫啟發,他試驗以潑墨、指畫及各種不以毛筆筆法為重的技巧作畫。雖然這幅山水畫的線條和斑點流暢得彷彿是以毛筆所繪,但實際上是以手指、指甲和手的不同部位畫成。唐家偉將山、雲和海浪提煉成它們的基本形式,亦即純能量,暗示與自然直接的精神交流。
    《
靈山》系列是唐家偉的标志性作品,以水墨纸本为载体,通过非传统技法重构山水意象,传递与自然的精神共鸣,这类作品也常被国际美术馆收藏。

    下图是陈家泠的作品《依山傍水》。
    陈家泠是中国当代水墨画家,以融合传统水墨与现代美学风格著称,其作品常以简洁的线条、淡雅的色彩重构山水、花鸟等传统题材,兼具东方意境与现代视觉张力。
 《依山傍水》是创作于90年代的作品,以墨水纸本为载体,延续了画家对传统山水题材的现代转化,体现了以简驭繁的艺术理念。
     陈家泠的作品常被国内外美术馆收藏,是中国当代水墨领域的代表性艺术家之一。

    下图是颜磊的作品《猴》。
    颜磊是中国当代实验艺术家,创作涉及绘画、装置、行为等多种形式,常以日常符号、流行文化元素为载体,探讨消费主义、文化身份等当代议题,风格兼具戏谑性与批判性。
    这件2003年的作品以塑膠彩(亚克力)布本为媒介,属于颜磊早期的绘画类创作。“猴” 作为符号化的形象,既可能关联生肖文化的本土意象,也可能是其对日常形象的解构实验,体现了他将通俗符号纳入当代艺术语境的创作思路。
    这件作品属于M+希克藏品(全球重要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之一),也体现了颜磊在当代艺术领域的代表性,其作品常被国际重要艺术机构收藏。

    下图是靳埭强的作品《天・地・人》,创作于1997 年。
    靳埭强1942年生于广东番禺,1957年定居香港,是国际平面设计联盟AGI会员,靳埭强设计奖创办人,还担任汕头大学长江艺术与设计学院荣誉院长,以及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等多所高校的客座教授。 
    靳埭强斩获诸多重磅荣誉,是首位入选香港十大杰出青年的设计师,也是唯一获颁市政局设计大奖的设计师,还先后获得香港特区的铜紫荆星章和银紫荆星章,更是首位名列世界平面设计师名人录的华人。
    靳埭强以包豪斯思潮为基础,深耕中华传统美学,比如水墨书写、文字设计等元素常出现在其作品中,并非简单堆砌传统符号,而是深入诠释东方哲思。也受早年裁缝经历影响,认为设计应像定制服装一样 “为他人度身订做”,而非单纯追求艺术表达,好的设计要契合企业、产品的核心需求,兼顾商业功能与文化内涵。
    其经典代表作品不限于以下几个:
    中国银行行标:这是其融合中西设计的典范之作。标志以中国古钱为基础,暗合 “天圆地方” 的传统理念,中间巧妙融入 “中” 字,既体现金融属性,又凸显品牌身份,该设计还获得了美国传达艺术年鉴设计奖,至今仍在使用。
    “人人重庆” 城市标志:2006年被确定为重庆城市形象标志。通过两个 “人” 字重叠组成 “庆” 字,既贴合 “双重喜庆” 的寓意,又传递出以人为本、携手并进的理念,适配城市对外宣传的需求。
    “华宴” 青花餐具:2007年为纪念香港回归十周年设计,与丹麦皇家哥本哈根瓷器制造厂合作打造,这套作品之后在香港、北京、米兰等多地巡回展览,展现了中式青花美学与西式餐具工艺的结合。
    后面说到的香港八仙,其中也有靳埭强。

   下图是李受俤的作品《火焰变奏》。
   李受俤1963年生于韩国,是韩国当代艺术家,以融合传统东亚媒介与当代观念的创作著称,其作品常探讨破碎与重构、传统与现代的张力,比如其知名的 Translated Vase系列,将破损的朝鲜青瓷碎片重组为新装置,而《火焰变奏》系列则以绢本绘画呈现抽象的火焰意象,传递动态的能量感。
    其作品在全球重要美术馆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首尔国立现代美术馆展出,是韩国当代艺术中传统媒介当代转化的代表性艺术家之一,其创作既保留东亚文化的质感,又契合国际当代艺术的话语体系。

    从展示出来,走到一处公共空间,以为是走廊,其实这类空间本身也是艺术。

    工作人员友情提示,说那些碎石是可以踩上去的,而镜子则是打卡点。
    与安子心有灵犀,衣着都很搭调。

    从这里,望向外面,望向海边。
    原来这里也是一处公园,名字就叫做艺术公园。
    不远处的建筑,名为自由空间,是西九文化区的核心表演艺术场地之一,以自由创作、跨界交流为理念,包含全港最大的黑盒剧场大盒、小型展演空间细盒、盒仔,以及融合现场音乐与餐饮的留白(Livehouse),承办实验戏剧、舞蹈、音乐演出、工作坊等多元艺术活动。

    同时望见的,还有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
    也是西九文化区的核心文化场馆,以展示故宫文物、推动中西文化交流为核心定位。以后找机会,再专程去看看。

    连接的另一个空间,是野口勇的作品。都是第一次听说,对安子来说却是熟知的。
    野口勇(Isamu Noguchi,1904-1988)是日裔美国艺术家、雕塑家与景观设计师,被誉为20世纪跨领域创作的标志性人物,其作品覆盖雕塑、家具设计、景观建筑、舞台设计等领域,擅长将东方哲学如日本禅意与西方现代主义如抽象几何融合,其标志性作品有:
    Akari 纸灯:以和纸与竹骨为材料,兼具东方美学的柔和质感与现代设计的实用性,至今仍是经典家居单品。
    雕塑作品:常以石材、金属为材料,呈现简洁的抽象形态,兼具力量感与诗意。
    景观设计:如美国康奈尔大学的Umbra雕塑庭院、日本的Moerenuma Park,将艺术与自然空间结合。
    野口勇打破了纯艺术与实用设计的边界,是现代主义中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重要推动者,作品被全球顶尖美术馆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东京国立近代美术馆收藏,其设计理念至今仍影响着当代艺术与设计领域。

    也拍下了吉冈德仁的作品《水方塊》。
    吉冈德仁是日本当代极具影响力的设计师和艺术家,曾与三宅一生、爱马仕等品牌合作,作品常以材料的诗意表达为核心,兼具美学性与实验性,被 MoMA、蓬皮杜艺术中心等机构收藏。
    吉冈德仁专注于无形元素,如光、风、声音的艺术表达,《水方塊》是其标志性作品之一,以不锈钢模具铸造光学玻璃,通过材料特性让作品随环境中的光与动态,呈现出流水波纹般的纹理与倒影,在简洁外形下暗藏自然的张力。
    作品体现了吉冈德仁的核心创作逻辑,融合工业材料与自然意象,在人造物与 自然感之间建立平衡,既带有极简设计的秩序感,又能唤起观者对自然现象的感知,是当代设计与艺术跨界的典型作品。

    展馆里的东西太多了,走着走着就乱了,也不确定具体是在哪个展厅中。
    感兴趣的部分,会拍下一些图,回来再细细研究。
    下图的三幅是劉小彤的作品《走出隔壁》,这是一个系列,拍摄于1972年,共五幅摄影作品,分别是《走出戈壁(沒有雲)》、《走出戈壁(加入太陽和雲)》、《走出戈壁 —— 在烏梁素海冰面上打蘆葦》、《走出戈壁 —— 在烏梁素海冰面上捆紮砍下的蘆葦》、《走出戈壁 —— 在冰面刨冰吃以解渴》。这个系列是劉小彤的标志性创作,通过影像呈现了知青在荒漠、冰面等环境中的生存状态,是反映特定历史时期社会风貌的珍贵视觉资料。
     劉小彤是1953年生于北京的自學成才攝影師,其
作品聚焦1960-1970年代的知青群体,以戈壁沙漠为拍摄地,记录当时城市青年被动员上山下乡、在偏远地区垦荒的劳动与生活处境,作品带有强烈的时代纪实性。
    这些摄影作品在当时属于罕见记录,因文革时期中国民间拥有相机的人极少,其影像成为还原知青生活的稀缺素材。

    到了午饭时间,而我们还有太多的展厅没有参观。
    遇到一个义工,很热情地提出为我们讲解,其笑脸中的善意不容拒绝,便跟着她走过了另外一间展厅,先听听香港八仙的故事。
    这里的八仙,对应的是1993年在日本东京举办的现代香港のデザイン 8 人展(香港八位平面设计师联展),海报中以八仙过海的传统意象对应这八位设计师,具体名单如下:
    靳埭强(Kan Tai-keung):国际平面设计大师,作品融合中西美学,代表作包括中国银行行标;
    陈幼坚(Alan Chan):知名品牌设计师,擅长将东方元素与现代设计结合;
    区德诚(John Au):香港资深平面设计师,专注于品牌与包装设计;
    顾传熙(Jennings Ku):香港设计协会前主席,设计风格兼具商业性与艺术性;
    刘小康(Freeman Lau):香港设计中心前董事,以 “椅子” 系列设计闻名;
    李锦沛(Tommy Li):香港平面设计师,作品涉及品牌、书籍装帧等领域;
    石汉瑞(Henry Steiner):奥地利裔香港设计师,被誉为 “香港设计之父”,擅长跨文化视觉传达;
    邓达智(Lilian Tang):香港设计师,作品涵盖平面、时装等多元领域。
    这八位是当时香港设计界的代表性人物,此时以八仙过海隐喻他们各展所长、推动香港设计国际化的理念,也成为香港设计史的标志性事件之一。


    梅艳芳1984年推出的《飛躍舞台》专辑封面,设计者就是八仙之一陈幼坚。
    封面采用了当时前卫的喷画人像+几何元素风格,视觉冲击力极强,也契合飛躍舞台的动感主题。该设计荣获了当年的最佳唱片封套奖,是香港乐坛黄金时代的经典设计案例之一。

    汇丰银行目前使用的经典红白六角形标志,设计者也是八仙之一的石汉瑞。
    该标志于1983年正式启用,石汉瑞从1978年就受委托构思汇丰新标志,历时五年才最终定稿。设计灵感源自汇丰银行办事处早年使用的旗帜,这面旗帜的原型是苏格兰国旗的圣安德鲁十字,以此致敬汇丰的苏格兰创始人汤马士・修打兰。石汉瑞将旗帜的长方形改为正方形,还在图形左右两侧各添加一个红色三角形,最终形成了独特的六角形造型。
    六角形在自然界中是最稳定的结构之一,如蜂巢,暗合汇丰银行稳健、可靠的品牌调性,两侧的三角形恰似箭头,象征着贸易与通讯在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延伸。几何图形无地域文化限制,既符合西方现代设计美学,又能被亚洲市场快速接受,契合汇丰全球布局的品牌战略。无额外边框的纯图形结构,使其可无缝应用于不同载体如建筑标识、金融产品、广告物料,且在单色印刷时仍能保持高识别度。

   八仙之一的刘小康设计的椅子,要不是有讲解员讲解,还真是看不太懂。

    作品的名字叫《第三號議程》,创作于2015年。
    整体由10张尺寸、形状各异的椅子组成,可像拼图般互相紧扣,最终拼合成一个圆圈。这种拼合式结构,构成作品的核心视觉特征。
    劉小康自1990年代末起,以椅子为载体探索人际关系与群体互动。《第三號議程》通过不同椅子拼接成圈的形式,构建了一个协商分歧、寻求共识的隐喻平台,对应社会中多元且有时冲突的声音,引发设计能否促进各方沟通的思考。

    还见到了一些曾经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元素,体现方式却是全新的。
    比如Vivienne Tam在1995年春夏推出了毛澤東系列的毛裝,布料为機織聚酯纖維。
     Vivienne Tam是知名华裔时装设计师,1957年生于广东,成长于香港,现工作于纽约,是国际时尚界具有影响力的华裔设计师之一。  
    Vivienne Tam的设计以东方元素+西方时尚为核心,擅长将中国文化符号如旗袍、传统纹样、历史意象融入现代时装设计,作品兼具文化辨识度与潮流感,其作品曾登上巴黎、纽约时装周,被MoMA、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等机构收藏,同时也与多个国际品牌推出跨界合作,是推动中国文化在时尚领域传播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这件毛泽东系列(Mao Collection)是Vivienne Tam的代表作之一,该系列以独特的文化符号运用引发时尚界关注,也让她在国际时尚圈崭露头角。

    在一个玻璃展柜内,陈列着一些特别奇怪的青花次纹样作品。
    它们出自艺术家倪海峰名为《离境与抵达》,创作于2005年。
    以青花瓷的传统纹样,复刻现代日常物品,如手枪、熨斗、手机、水壶等,将 传统陶瓷美学与当代工业产品并置,其核心理念是通过传统工艺包裹现代物件的反差,探讨文化身份、全球化语境下的东西方符号碰撞,以及消费主义时代中传统与现代的关系。

    这组作品是当代艺术中以文化符号重构为主题的代表性作品之一,也是M+馆藏中体现视觉文化跨界的经典展品。

    下图的《廢料再生椅》,出自韓國裔藝術家吳世正,创作于2024年。吳世正长期关注材料的可持续性,这件作品是其再生设计系列的代表作之一。
    作品以塑膠、皮繩、合板等廢舊回收材料制作,契合作品名廢料再生的主题。

    下图的模型,对应的是香港中银大厦的 “前身方案”—— 由建筑师矶崎在1982年新设计的 “中银胶囊塔” 方案模型,并非最终建成的贝聿铭版中银大厦。
     日本建筑师矶崎新是新陈代谢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作品以堆叠胶囊单元为核心,外立面是大量白色立方体模块,类似胶囊公寓的放大版,顶部保留中银标识,是当时新陈代谢建筑风格的体现。
    矶崎新的方案延续了建筑是可生长、可替换的有机体理念,每个立方体模块都是独立的功能单元,可单独拆卸或更新,契合当时香港,高效、灵活的城市发展需求。

    也有胶囊公寓的模型,趴窗子望了望,里面的功能确实齐全,感觉也不是很小。

    更多的空间,在眼中铺开。

     时间关系,来不及看完所有的展厅,只能挑重点,安子心心念念的,是其中的一些女性艺术家。
    身临梦境。
    展出的是1950年代至今的女性藝術家環境作品。
    在沉浸式的環境體驗中,觀眾可隨意游走於各個房間,在動與靜的節奏裏體會多位女性藝術家跨越1950年代至今的作品。這些作品大多以裝置形式呈現,讓觀眾在感官體驗中與作品對話。今時今日,不少女性藝術家以媒體形式的裝置打破了空間的物理界限,令身體與感知超越展覽場地,直達想像的邊緣。
    這些裝作內大多充滿時間與記憶性,展品涵蓋繪畫、錄像、雕塑與特定場域創作等多種媒介,既是1950年代至今女性藝術家的創作足跡,也是當代藝術史的重要一頁。展覽同時展出了兩位來自本地的藝術家,她們的作品以獨特的視角與素材,展現了女性的多元視野。
    這些作品的媒介十分廣泛,媒材更是不拘一格,它們有時讓你會心微笑,有時讓你滿心溫柔,有時讓你感到開放自由。它們探索各種主題、物料和感知,既是個人體驗,也是群體經驗,讓你同時穿梭於思緒與身體之間。

    走进这些空间,体验梦境来临时的美妙感觉。

    下图是阿根廷艺术家瑪爾塔・米努金的作品,《來打滾和生活吧!》,创作于1964年,用的材料包括手繪布料、揚聲器、釘子、聲音、合成泡棉、電線、木,这是複製品。
    瑪爾塔・米努金創作的《來打滾和生活吧!》,令觀眾感到驚奇詫異又活力充沛。這件軟雕塑是在木框架覆上互相交疊的「床墊」組成,床墊表面滿是色彩迷幻的條紋,觀眾可入內探索。熟悉的披頭四音樂在空間內響起,米努金將日常生活中予人慰藉的床墊,轉化為可棲息的空間,展現了最平凡的物件,也能被賦予非凡的意義。
    米努金因其行為藝術、波普藝術及偶發藝術作品而聞名,這些參與式藝術事件可為觀眾帶來感受強烈且意想不到的情境。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學習繪畫,1960 年代初移居巴黎,開始創作一系列由床墊和毯子構成的雕塑。1965 年返回布宜諾斯艾利斯後,米努金將重心轉向大型環境作品和大規模的參與式雕塑,並因此蜚聲國際。

    按工作人员的指引,也坐进去打了打滚,感觉好舒服,好美妙。

    再下图,是波蘭艺术家莉亞・盧布林创作于1970年的作品《穿透/排出(來自《隧道底河流》)》,用到的材料有管子、尼龍、彩繪及衛生紙筒、掛鉤、塑膠球、充氣管。
    莉亞・盧布林愛挑釁。她創作了《穿透/排出(來自《隧道底河流》)》之時,正值她對繪畫的政治影響力有限而感到沮喪;原屬一件更大型的作品,《穿透/排出》由兩個部分組成,探討生殖與分娩,並拓展觀眾參與藝術的方式。觀穿過隧道時,會遇到數個透明塑膠球(選用 PVC 球)。它們與一條帶狀形狀的管子相連,被連接到外部的壓縮機。盧布林希望「所有觀眾能回到起點,回到我們曾經在母親子宮中的那一刻」,這是一個象徵誕生及脆弱的瞬間。與之對應的作品《菲勒斯・具動力》有男性意象,是一組懸垂而下的充氣管,觀眾穿行於其中時,這些管子會隨之移動。

    盧布林生於波蘭,幼年時隨家人移居至布宜諾艾利斯。這件作品創作於 1966 年阿根廷軍事政變後動盪的社會環境中。她的作品以玩味十足的方式處理政治議題,而這件帶有性隱喻的作品,可被視為是對國家工業化狂熱的譴責,特別是阿根廷當時正在建設一條大型隧道。

    也挤进那些管子,体验了一把出生的感觉。

      用黑色、红色、绿色的充气袋/织物堆叠成的“隧道式空间”,是莉吉亚・克拉克的作品《房子即身体:穿透、排卵、孕育、排出》,通过压迫、失衡的空间体验,隐喻 “生命循环(分娩、身体)” 的主题,是巴西先锋艺术家莉吉亚・克拉克的经典环境艺术作品之一。

 
    还有一间羽毛室,就是在屋子里堆满了羽毛。
    这也是艺术品,作者是1939年生於美国的朱迪・芝加哥,作品名字就叫做《羽毛室》,材料是「零残忍」羽毛、鋁、布料、LED 燈。
    《羽毛室》邀請觀眾進入渺渺茫茫的純白色世界,裏面放滿了約三百磅「零殘忍」羽毛。被這些羽毛包圍的你,不再只是被動的旁觀者,而是主動參與其中,成為作品的一部分。此作品在當初創作之時,標誌著體驗藝術方式的一大轉變。房間牆面呈弧形,裏面充滿柔和光線,營造出與世隔絕且無邊無際的空間。在傳統上由男性主導的雕塑與建築中,常見堅硬的材質和鋒利線條,而此作品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風格。
    朱迪・芝加哥是著名美國藝術家,以女性主義藝術創作聞名。她的作品批判社會中的父權結構,並着力探討女性藝術家的角色。她與勞埃德・哈姆羅爾和埃里克・奧爾共同創立藝術團體「The Rooms Company」,並於 1966 年至 1968 年間共同構思了三件環境作品,尺寸皆為房間大小,這件作品正是其中之一。

    还走进了卡塔琳娜・格罗斯的作品《无限房间》中
    这是件沉浸式数码互动空间装置,以镜面+光影屏幕构建出 “无限延伸的房间”,观众进入后,身体动作会与空间内的光影、镜像产生联动,营造出虚实交织的梦幻体验。卡塔琳娜・格罗斯以色彩与空间的实验著称,这件作品通过科技与身体感知的结合,探索了自我与环境的边界。
    此时不管什么艺术不艺术的,好友同行,都是开心且美妙的。

    时间关系,后面的参观比较潦草,基本上是一走一过。
    下图是余友涵创作于1999年的《毛泽东在延安与农民交谈》。

   下面几图,是1986年成立於廣西的羅氏兄弟,创作于1999年的《歡迎世界名牌》,极具创意。

   下图是常偉功作品《美元系列-1美元》和《美元系列-50美元》。
   可从以下三方面解读这件作品:
   一是符号挪用与视觉重构
    直接以美元钞票为视觉载体,通过丝网印刷工艺复刻钞票的版式框架,但替换 / 叠加了带有本土文化特征的形象(比如你展示的作品中融入的人物形象),把全球资本符号与个人化 / 本土视觉元素拼贴在一起,形成视觉冲突。
    二是材质与媒介的选择
    采用丝网印刷 + 棉布的组合:丝网印刷是当代艺术中常见的复制性媒介,呼应了钞票本身的批量流通 属性;而棉布的材质则弱化了钞票的金融工具质感,让作品更像带有符号隐喻的平面装置。
    三是议题指向:资本与身份的关联
    2000年后中国与全球资本的互动愈发紧密,这套作品以美元为切入点,既指向 资本符号的全球渗透,也暗含个体 / 本土身份在资本语境下的呈现方式—— 通过改造钞票这一无国界的资本载体,探讨文化、身份与资本的交织关系。

    下图是祁志龍的作品《中国女孩》。
    畫中少女身穿1960至1970年代流行的軍裝形象,让人联想到政治宣傳照,但明快亮丽的背景色和她的时髦妆容,恰似1990年代的时尚杂志封面。作品揉合了政治宣传和商业摄影的肖像风格,反映当时将一切事物乃至革命情怀商品化的社会风潮,,引人思考消費文化是否能夠帶領我們邁向美好生活。

    下图是赵半狄油画作品《中国湖C》,创作于2015年。
    这幅作品是赵半狄告别熊猫系列后开启派对期的标志性作品,以成都白鹭湾为取景地,描绘了衣着时髦的男女在及膝湖水中举杯社交的场景,背景是三圣花乡的荷花与芦苇,画名里的C正是成都的缩写。作品通过水中派对的荒诞设定,隐喻现代社交中看似优雅惬意、实则暗含不稳定与束缚的现实处境,是其转向社会雕塑创作思路的代表作品之一。

   下图是劉野的作品《槍》,创作于2001-2002年。
   畫面大片的朱紅背景,既承載了劉野在文革年代的童年記憶,也營造出緊張不安的情緒。在這片漫天遍野的火紅之下,一個小女孩的孤寂背影出現在右下角。她童稚的形象與手中的長槍格格不入,而那無法看見的臉容表情反而更激起無窮想像。
    说到刘野,安子很兴奋,说是中国当代架上绘画领域的顶尖艺术家。

    下图是方力鈞创作于2003年的作品《非典》
    鋪滿巨幅畫面的一群光頭男人個個張大嘴巴,仰望同一方向,躁動不安的情緒四處湧現。方力鈞利用木刻版畫的套色技術,凸顯橙黃色頭顱與黑色眼睛及嘴巴的強烈對比,表現出2003年非典型肺炎疫情帶來的社會恐懼。

    下面两图是劉煒创作于1997年的作品《無題》。
    在這幅粉紅色調的三屏畫上,劉煒繪畫了鋸牙咧嘴的動物頭部和輪廓模糊的人面。恣意狂野的筆觸與流淌的顏料,令畫面如一灘潰爛的傷口和潰瘍的爛肉;拿著畫近看,可見扭曲的男女裸體,以及右屏上「你想要槍」和「我喜歡獸交」等英文句子。如此難以言喻而富震撼力的畫面,淋漓盡致地展現出物欲橫流下精神理想的崩塌狀態。

    下图是武小川的《面相》系列作品。 
    这个系列以虚化、朦胧的人像面容为核心,灵感来自画家对当代人精神状态的观察 —— 在社会快速变化的语境下,个体的身份、情绪常呈现出模糊、不确定的状态,用晕染、模糊的笔触,把这种不清晰的精神面貌转化为视觉语言。

   下图是岳敏君创作于2000年的作品《西元2000年》。
    岳敏君製作了二十五尊真人大小的笑臉男雕塑,排列佈置仿效舉世聞名的秦始皇兵馬俑。這些笑臉男的樣貌服飾及姿態動作整齊劃一,雙眼緊閉卻莫名其妙地咧嘴大笑,傳遞出一種咄咄逼人的不安感。

   下图是刘韡创作于2010年的作品《别碰!》,材质明显是生皮,呈现出类似布达拉宫的建筑形态,用材质的脆弱、标题的禁忌和符号的宏大三者的冲突,去解构文化、权力符号的既定认知,同时引发对人与符号关系的反思。

    下图是艾未未创作于2005年的《碎片》,以清代(1644-1911)被拆除寺庙的铁力木梁柱、桌椅等旧木构件为材料,通过拼接、重构组合而成。
    作品由多组扭曲、交错的木质结构组成,搭配传统中式桌椅,形成充满张力的空间装置,探讨传统的断裂与重构,暗喻文化在破碎后的复杂重生。

    下图,是蔡国强的《文化大混浴:为2000年做的计划》中的 “盐山” 装置。
    作品以以天然盐为主要材料,覆盖在类似假山的基底上,形成盐结晶+冰柱般的视觉形态,创作于2000 年前后。
    作者通过盐山,探讨文化的消融与混合。盐是具有保存、消融双重属性的材料(既可以腌制保存物品,也会随水溶解),对应文化在交流中的融合与消解。作品模仿传统中式假山的形态,但用盐替代石材,既呼应了东方园林的审美符号,又以盐的易消融性,暗喻文化传统在全球化语境下的流动性与不确定性。视觉上的冰柱 / 结晶质感,也强化了短暂性—— 指文化形态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在不断混合、演变中生成新的状态。

    又看到刘野的另一幅作品绘画作品《风景》(或《绿色风景与红蘑菇》。
    作品以高饱和度的绿色铺陈出茂密的植被与草地,搭配留白式的光路 / 水域,营造出童话般的超现实氛围。前景的黑色石头、红色蘑菇是刘野常用的符号元素,石头对应沉静的力量,红色蘑菇带有童真与危险的反差感,细节处的小花则增加了画面的细腻度。
    刘野的这类作品延续了其核心表达:甜腻的童真外壳 + 复杂的精神内核。表面是清新、卡通化的自然场景,像儿童插画般柔和;但突兀的黑色石头、鲜艳却带毒性暗示的红蘑菇又暗藏着美好表象下的不安感,呼应其对童年记忆、现实情绪的隐喻式表达,用看似天真的画面,包裹对生活复杂性的思考。

    下图是段建宇创作于2005年的作品《姐姐 第 4 號》,是其 “姐姐” 系列的代表作之一。
    段建宇1970 年生于河南,现工作于广州,是中国当代女性艺术家中的代表性人物。
    作品画面以超现实的拟人化物品队列为核心,把白菜、西瓜、企鹅等物品绑在行李箱上,由穿制服的姐姐(类似空乘的女性形象)牵引,营造出荒诞又日常的场景。
    段建宇通过这种日常物品的异化组合,调侃现代生活的规训与荒诞感,行李箱本是旅行 / 移动的载体,却被绑定了蔬菜、动物,既呼应了生活里的琐碎负载,也用幽默的方式消解了日常的严肃性。

   下图也是段建宇的作品《高原生活指南:給小羊講一個故事》,创作于2007年。
    画面中,穿蓝色服装的人物(类似医护或普通居住者)在床榻上给小羊讲故事,搭配房间里的绿植、灯具,营造出松弛却荒诞的日常感。
    段建宇用给小羊讲故事的拟人化情节,消解了高原生活的宏大叙事,把指南这类严肃的功能性文本,转化为轻松、私密的日常互动,既调侃了生活指南的规训感,也用温柔的荒诞感,传递出对日常诗意与孤独的细腻观察。

    同年创作的作品,还有《高原生活指南:如何在高原放鬆自己 —— 擠羊奶》。
    画面以日常劳作擠羊奶+非日常的精致装扮形成反差:穿蓝色精致服饰(类似制服 / 正装)的人物,在草原上给羊挤奶,搭配色彩鲜艳的桶、杯等物品,把高原劳作转化为一种松弛又荒诞的生活表演。
    段建宇用指南的严肃标题,搭配戏谑的日常场景,消解了高原生活的宏大叙事,把放鬆自己的抽象诉求,落地为具体又怪异的挤羊奶行为,既调侃了生活指南的规训感,也用温柔的荒诞感,传递出对日常里刻意松弛的细腻观察。

    最后一图,再来理解一下什么是希克奖,主要是为本次的观展做备忘。
    希克獎由M+於2018年成立,旨在頌揚大中華及海外華人地區的當代藝術家,並向國際展示該地區當代傑出的藝術成就。
    第三屆希克獎的六位入圍藝術家包括毕蓉蓉、何銳安、許家維、劉慧德、潘岱靜和黃炳。他們生於1980年至1990年代,現工作於全球不同城市,是歷屆最年輕的一群入圍者。他們的作品豐富多樣,涵蓋了從陶瓷和編織藝術到虛擬實境和人工智能,彰顯廣闊視野與年輕魄力。
    展覽共呈現六個包含新作及近作的委約項目,並以劉慧德的作品開首。她的陶瓷雕塑深受古代神話啟發,並承載着她豐富的個人情感。許家維的多媒體裝置則利用聲學及混合實境等科技探索歷史。何銳安結合歷史檔案與人工智能,研究圖像製作與技術應用中潛藏的權力結構。位於展廳一角的作品由潘岱靜創作,她邀請觀眾思考身體與建築空間之互動。毕蓉蓉融合紡織物及紡織 / 刺繡技法,令歷史紋樣重疊交織出全新故事。展覽以黃炳刻畫超現實荒謬場景的錄像裝置作結,作為對人性慾望的幽默反思。在當代藝術不斷發展的景觀中,六位藝術家共同開闢出振奮人心的崭新疆域。

    因为安子,所以有了M+,也有了长假最后一天的充实感。
    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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